長路裏,野火燎原

黃色的燈火閃耀在遙遠的天邊,綠色的田野如同未來最後一站盛開搖曳著夢境一般的姿態。某一天我成為了這個長路裏最後的光芒,我才看到了原來這早已野火燎原的景象是我只生最後的模樣。
米灰色的電動車上,灰塵,淤泥被水化開留下印記粘上車身。模糊不清的表盤變換著時速,就這樣馳騁長路,我不知道目的地多遠,哪怕下一秒就是終點,其實早已無所謂。清晨的露水撒上樹葉,清洗掉了昨晚暴風雨裏染上的汙漬。你看到了什麽,是萬裏晴空下浪漫到讓人沈醉的風景,還是暴風雨依舊有一半烏雲在另一片的樣子。
濕潤的鞋尖傳來刺骨的寒涼,但抵不過拂面而來的狂風。你說這條長路上有什麽令我向往或者無法遺忘的東西。我想我的回答會是我經歷了多少個橋,多少個陡坡,多少個坑窪。因為每一次的經歷都不是好的,就像我可能會粘上更多的淤泥一樣。所以記住他們或許回來時會更好的避開。
路旁的田裏有著剛種下的初夏作物,綠色的純度就像用顏料塗上去的一樣。只是,它們不知道,就在他們的身後是燎原的野火正在洶湧的奔赴而來。很快我嗅到了那個慢慢畢竟的我火源,它們如同紅色的惡鬼纏繞了整個長路上的風景,留給我的只有不斷向前,不斷加速,不斷逃離的想法。
野火燒上天空,黑色的濃煙,染紅的雲朵,這是多大的一個火浪。它們的層層逼近讓我恐懼,讓我有點喘不上起來。知道黑色的煙霧遮擋了我的視線,遮擋了太陽的光芒,遮擋了每一個路燈。逐漸發熱的後背也在不斷地提醒著我,它們快要追來,快要燃燒我的每一寸。但是黑暗的恐懼以及看不到視線的壓迫感使我不斷的減速,我看不清,我怎敢盲目向前。
一陣清涼的風將我吹醒,我從草叢上醒來,原來我只是因為昨晚的風暴而太累睡在了路旁的草叢,但是夢境帶來的緊張與壓迫已經使我的後背濕透,就像是經歷過火烤一般的樣子。
我重新騎上電動車,繼續向著長路的終點駛去,但我會時不時回頭觀望,因為我生怕那場野火不是夢境這麽簡單。我越來越慢,甚至有想停下來仔細觀察清楚的想法。終於迫於壓力我不得不在路邊停車,仔仔細細的觀望著後方的景色。這種惆悵與擔心,使本來就有近視的我總感覺後面就像有黑色的線條在起起伏伏,有時甚至會更為誇張。當我重新觀望前方我看到了一塊路牌,上面顯示著距離終點還有短短的10km。但也是此時,我看到了太陽開始暗去,世界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就連路燈也拒絕亮起光芒,我心中的恐懼開始攀升,想要打開車燈的我卻發現昨夜留下的淤泥早已經遮蔽了它原有的光芒。這個場景像極了夢中那時黑霧纏繞的景象。
片刻,我的腦中只剩下還有10km的路牌,我努力不想像任何的一切,只身駛向黑暗,我有點分不清這個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是我頃刻間看到了身旁細微的景象,那是夏天濃密繁盛的田野,那是連綿起伏的山坡,那是標誌著直行的防護欄,那是會發出蟬鳴的樹木。終於我開始安下心,我開始越來越快,越來越自信,開始不斷前進,開始不再恐懼,長路裏,或許只剩的光芒來自我自己。
那是我的光芒,那是我看穿黑霧,始終記得終點的方向而有的結果,那是野火燎原裏,即使天昏地暗,即使不再光明,也依舊存在的希望,你看,那是只身黑暗卻依舊光明的前路少年。
我駛出終點,太陽重新充滿光芒,世界又一次明亮,但這些都已無關緊要,因為即便黑暗始終,我也依舊光明,這個長路上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彈指一瞬間,都只是那漂泊不定的自己細微縮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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