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

黃州,赤壁。距今千年的時光裏,一代偉人於此,吟出了萬劫不朽的篇章。黃州的赤壁上,他舟行江面,舉酒邀月,扶槳吟哦,與鶴同嘯。這裏是赤壁,蘇東坡的黃州赤壁。
 關於黃州赤壁,我徘徊躊躇不知從何說起。或許他太過矚目了,才有烏臺詩案的冤苦;他太過率真了,才有奸佞之臣的陷害;他太過曠達了,才有戚戚小人的嫉妒。烏臺詩案的細節我無法重現,也無需繁述,再沒有比余秋雨先生更凝重、更深沈、更耐人尋味的文字去敘述這些,只是唏噓歷史的一幕幕重演,在你始料不及的時候,那麽一個高貴的靈魂被奸邪醜陋踐踏,讓你無從辯白,無從洗刷,只有沈默與哀嚎。
 那是蘇軾的黃州。在赤壁,他看到的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他寂靜無聲。但這寂靜中遲早會冒出一場偉大的奇跡。當他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往,內心平靜如秋風掠過的江水,回歸了空靈與清純,引導千古傑作的前奏已經奏響。千古絕唱《念奴嬌·赤壁懷古》,前後《赤壁賦》的誕生,黃州,成就了蘇東坡的一份從容與淡定,一代文豪,千古詞人的坦蕩與從容就此產生。“當一道天光射向黃州”蘇東坡才真正懂得了父親“軾乎,吾懼汝之不外飾”的擔憂與勸告,他開始斂去光芒,思索和追尋那個最原本最初始的自我。
 余秋雨先生曾說蘇東坡真是好命,他成熟時尚有一番誌向,腳步還不算蹣跚,他依然可以吟嘯徐行,寄余生於江海。可那是怎樣的一條路啊!“得罪以來,深自閉塞”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書而不答遂漸自喜不為人知。臨臯亭“小屋如漁舟,破竈燒濕葦”。再這樣一條擬似途窮的路上,他的蛻變是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不覺狼狽,晴時作定風波,於道上吟嘯徐行,竹杖芒鞋,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灑脫氣魄;是夜遊承天寺,但少閑人的盎然情趣;亦為此心安處是吾鄉的淡然心境。由此,黃州的山川草木,赤壁的濤聲,承天寺的夜半月色,東坡草堂的詩意生活,全都化作他筆下的濃墨重彩,在歲月洗禮中依舊熠熠生輝。
 蘇子可真是好命,於窮途尋歸本我。
 黃州成全了蘇軾,蘇軾成就了黃州。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說,他天真了一生。當自己由心所發的詞句被有心之人揉捏造作成了另一番模樣時,他未置於心。當他的雙手被捆在身後貶往黃州時,他甚至無從辯解。前往黃州的路上滿是誣陷與構害,這條無法洗刷無處辯白的路沒有給他從容赴死的選擇。他只能背負著滿身冤屈和苦難只身前往。於是他怕了,怕了這個生死無由巧舌如簧的天下。他也曾渴望從那唯一不變而又與世事無關的江上清風山間明月中求得慰藉與超脫。可是,他終究未能超脫也不甘超脫。在黃州的赤壁上,他哀憤過卻又自解其憂,他的天真曠達在橫亙古今的黃州赤壁上有了最好的體現 。是啊,何必羨艷明月江河的久遠而自憂人生苦短,物與我既皆無盡,無若扣舷而歌。
 在赤壁,黃州赤壁,蘇軾成熟於滅寂後的再生。
 酒醒還醉醉還醒,一笑人間今古。黃州赤壁,或者說是東坡赤壁。“赭紅色的陡坡直逼大江,坡上有險道可供俯瞰,江面有小船可供仰望”,蘇子臥於船上,得江上清風與山間明月,窮盡造物者遊。而東方既白。
 疇昔之夜,赤壁之上,我亦聞孤鶴於寂寥處戛然長鳴。
高中的時候特別特別喜歡蘇軾,學了前後赤壁賦看了文化苦旅,有感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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