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這樣的自己

   討厭過年,討厭熱鬧的環境,討厭飯桌上的觥籌交錯,討厭人們客套又故作熱切的寒暄,但是更討厭對這些平凡之事感到厭惡的自己。
    每年過年都會過得很辛苦,身體上的疲憊倒是其次,心理上倦怠感卻讓我難以忍受。
  
    翻了翻前幾年這個時候的記錄,從19年,20年,21年,22年,記錄越變越短,寫下的話也越來越少。
  是自己已經麻木了,還是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就如同被焊在臉上的面具一樣,一旦摘下來就是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有人問我:「為什麽過年會這樣呢,明明是辭舊迎新的快樂日子。」
  是啊,為什麽會這樣呢?
  也許是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更加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在大家都一起過年,互相拜年串門的時候發現自己就像是與人群隔著一堵墻。
  無法融入,無法認可,無法理解,於是又一次陷入自我懷疑與厭惡的漩渦之中。
  格格不入的人一直是我。
  歸根結底,我是平等的不喜歡一切「新」的東西,新的一年也好,新的一歲也好,甚至延伸到新的生活,新的工作,這樣嶄新的人生我都不喜歡。
  因為我根本做不到嘛。看著別人慶祝新年,期待新的一年越來越好。這樣子,只會讓我更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一事無成,一成不變,還是這樣一樣的爛透了。
  真是精彩的對比手法,通過新生來突出不堪。
  可惜這個不堪的垃圾就是我。  
  往年還是會和家裏人一起過年的,那時候的我就像是把自己分成了兩半。
  一半在附和著人群,裝作和正常人一樣的慶祝,興奮;一半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樣,冷靜的看著自己演的這出荒謬的皮影戲。
  然後,這種自我催眠就會在一切都安靜下來之時,變成更為猛烈的海嘯將我淹沒。
  所幸,今年是一個人過年,從媽媽那邊推卸給爸爸,又從爸爸那邊被忽視,聽著祖母電話裏的歉意,告訴我今年不能去她那邊過年了,只能笑著說沒事,那我去「父親」那邊過年就好啦。
  就這樣撒著慌,為了不讓三方擔心,分別告訴了三方自己的去處,到頭來的結果就是被所有人遺棄。
  別人是過著365天,我是一天過365天,一個人過年的話,想來也沒什麽不同。
  
  喝著水,吃著面包,打會遊戲,然後放空自己看著窗外,無聊的翻著視頻,看會小說,然後在失眠中迎來睡眠。  
  今年可能會有不同,也許是會在新年炮竹聲響起的時候哭泣吧,又或許是一個人自顧自的沈浸在無法逃離的孤寂感中。
  虛假的美好世界,和真實的冰冷世界,選擇哪一個會更好呢?
  從來都只能被迫選擇的我,好像連這樣的選擇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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