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營

幾口威士忌下肚,查理比白天喝了幾口啤酒後的他更淡定了一些。夜晚的風迎面吹來,天臺的霓虹燈照亮暫且的悠由。
他用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在這個平凡的夜晚。
他對我說,
有時候一覺睡醒,老以為自己還躺在大學宿舍。常常一晃眼發現自己身處當下,中間的時光往往卻已經留白。仿佛依然還沒有畢業,轉眼便過了好些年。
這話我是挺有感觸的。
但轉念一想,睡醒以為自己還在大學宿舍,是一件多麽奢侈的事情,我也希望每天能這麽不清醒。
可很多時候,眼睛還沒睜開,腦子便開始浮現現實的場景了。要是能讓我有一瞬回到過去的錯覺,我喝幾杯酒也是值得。
樓下熱熱鬧鬧,樂隊又開始了躁動。
我拿著那杯威士忌,走到了人擠人的樓下。喝一口烈酒,跟著音樂晃動一下,再喝一口。
查理忽然沒了興致,和我說他家的狗去世了,轉身又上了樓。
演出結束了,我找到了在樓上有點失落的查理。
他望著黑夜發了愁。
他說他還是比較喜歡聽爵士,或者純粹在天臺吹風。
我望著不遠處的馬路,卻珍惜這個不過分胡鬧的晚上。
忽然遠離了很多人,倒讓我產生了幾份安全感。
小酒吧裏的吉他手在彈唱著《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時候,隔壁朋友在描述著她在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所看所感。
離鄉的交錯概念就此而發。
那天晚上我們從五道營胡同走了出來,晚風蕭蕭,看見很多陌生的男女蹲坐在黑暗的一角,偶爾冒出煙氣,偶爾發出笑聲。
似乎眺望了流星,也參與了氣候的溫涼。
跨過人煙,莊重的夕陽落幕,倒掛一街黑夜。化身輕盈的靈魂,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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