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控製欲的崩潰邊緣性測試

記錄點當下發生的事情。
昨晚趕在0點之前,終於回到了家中。原因是,疫情封控的這段時間,重慶的疫情與政策隨時都在改變,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小區就不能回了。要趕回家是因為家里有貓,不得不趕回家,這是焦慮最初的來源。
在回城的高鐵上,得知了一個沒有被證實、但是整個重慶都在瘋傳「封城」消息,而且指向的時間就是當天晚上的淩晨0點,而我乘坐的高鐵最快也要23點10分才能抵達。如果還要算上到達之後的排查、核酸檢測等等,只有不到50分鐘的時間,趕在所謂的「封城」之前趕回家中,否則就有可能「露宿街頭」。我一直以最壞的可能性來評判小區作為最後一層執行單位的作為,他們為了「不出事」,極有可能以最嚴格的方式來執行規範,否則他們就成了最初的責任承擔者。
一開始我得知「封城」傳言的時候,還在客觀地尋找消息的來源,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從各種角度「證實」這個事件的來源,我也被幹擾到無法進行客觀分析,進而進入到了非常強烈的內耗循環當中,為了記錄這種最真實最直接的情感,我放任了自己的情緒,讓原本強控製欲的自己,試著接受這種崩潰逼近,將自己作為「樣本」,開始在崩潰邊緣記錄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進入到情緒崩潰的。
第一階段:暴躁。具體表現為厭世、看什麽都覺得不順眼、哪怕是同車廂的其他旅客手機有消息的提示音,都會感覺到煩躁,出現了短暫的聽力過敏;感覺到絕望,將情緒投射到更宏觀的層面,認為自己生活在了一個沒有希望的社會,它只會越來越壞,找不到任何出路。此時可能會出現具體的生理表現:比如喪失食欲。
第二階段:自責。我試著開始對內處理情緒,但它一定會失敗。將失控的責任歸咎自己,認為是自己選擇乘坐高鐵導致了行程選擇錯誤,以至於遭遇到不可控。甚至是火車晚點都認為是自己選擇的責任。此時可能會出現的具體生理表現:精神疲勞但是大腦無法停止。
第三階段:恐懼。開始幻想自己真的意外感染新冠之後疾病加重,最終死亡。以第三人稱的視角觀看到妻子因為我的死亡而傷心的模樣,但是我卻無能為力。此時可能會出現的具體生理表現:身體冰冷。上一次有這樣的經歷,是我在生病之後。乘坐飛機時遭遇到了顛簸氣流,激活了我在生病期間的那些關於太空失控的噩夢,那時我抓著妻子的手,她感覺到我的手掌非常冰冷。
伴隨上述階段的同時,還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情緒化:
    放大所有正在擔心的可能性:比如家門沒鎖被人破門而入,家里的寵物因為疫情防控被「無害化」處置等等。只會關註那些繼續崩潰的細節,比如列車晚點加重失控帶來的焦慮。
    努力地進行自我說服:認為不會更壞,從旁人找到作證,需要別人言語上的安慰,而不是繼續地製造恐懼(反之,一些人會通過為別人製造恐懼來緩解自己的恐懼,他們本無惡意,如果有人比他們更擔心或經歷更嚴重的恐懼時,他們會暫時得到安慰。)
    自責的外循環:自責的同時,又擔心自己的恐懼會給身邊人帶來過度的情緒影響,所以不得不自我消化這些情緒。加重自責感,認為已經有做不好的事情了,還會通過影響別人讓事情朝著更壞的結果發展。
    自控力的悖論:想要尋求幫助,但是擔心自己的崩潰不會對整個事件帶來任何幫助,需要緊繃最後一刻,在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之前,是不能表現出放棄和絕望的情緒。但是事情順利解決,又不想再進行復盤或釋放趨於崩潰的情緒。
在這個過程中,我對情緒化又有一些還未解決的思考:
    那這些情緒都去了哪里?生理上的(比如高度緊張之後突然松弛後的亞健康),或者是後續情緒上的(比如進入到另一種自責的情緒,自責自己根本沒必要這樣焦慮)。
    兩個人的崩潰情緒,逼迫自己保證自己不是最先崩潰和最後崩潰的那個人,否則整個事情可能沒辦法推進下去。成年人應該要有崩潰的權利嗎?
    如果全盤崩潰有必要進行「復盤」嗎?
    如果事件順利,有必要進行事件解決後的「復盤」嗎?
如何克服強控製失控時帶來的情緒化問題,這也是我昨天在高鐵上所做的對自己的「實驗」,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確認自己的情緒化是否真的得到了抑製:
    立即斷開所有負能量消息的來源,避免產生更嚴重的內耗。例如屏蔽不停發布封城消息的群,通過轉移註意力的方式,避免自己在復雜未經證實的信息源中尋找「確切答案」。
    內在自責的釋放。當下表達可能會加劇失控的情況,暫時將情緒儲存,但是無法抵觸情緒的繼續產生,情緒無法憑空消失。尋找對應的解決方案,尋求最直接的場外協助者(避免尋找負能量人格),及時交流實際情況,以尋求解決方案。
    羅列目前焦慮的現實問題,並試著找到解決方案。多問自己一個問題:最壞結局是否也有解決方案?
    及時補充糖分。前額皮質在控製情緒、維持自控力時會消耗更多的糖分,避免失控需要補充更多糖分。
    理性處理糾紛。將問題的關鍵點指出,並提供對應的訴求或解決方案,而不是跟對方解釋自己正在經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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