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畫就多寫

畫很好很方便,整出來長了眼幾秒內就能看到,方便人們表達喜歡或者討厭。而文章就不太行了,在今日自我匱乏的社會內,光是試圖進入別人的思維就害怕的要命,尤其是面對非權威人士的文章時,更尤其是自己身邊能直接接觸到的“稚嫩小垃圾”時,若是自身沒有思考出足夠量的自我意誌,是很難去接受外界大批量的訊息輸出的。以自己的角度觀察,除了對題材的興趣外,大多數主動看文章的意願來自於對自身匱乏的不滿,想要去填補坑洞,又或者是向某方面超越自己的智者尋求幫助,方便修整當下的世界觀。而這都註定了文字的疲乏性,無論寫或者看,都不是單純享受如滿足飽腹欲一般的爽快過程,它必然伴隨著或多或少的自我破碎,瞧瞧今日,各位都已經太累了,誰還有力氣承認自己的問題呢。寫文章亦如排泄,是自戀爆發的一種委婉形態,我寫文章的首要目的就是為了滿足自身的表達欲望,盡力將邏輯表述至能讓(有點智慧的)人看懂的狀態就好,至於誰會看多少人看就不在考慮範疇內了,因為無論寫得多麽精美多麽自滿,在讀者眼中總會淪為片面的客體傳導,在看不見的角落洋溢出一些自己察覺不到的臭狗屎。還沒明白嗎?現在寫東西有人會看已是天大幸事,畢竟人連飯都還沒吃飽呢,何德奢求太多。
在我高中時期,被迫參加過一個投錢精神營銷的課程,就是一個導師通過話術讓一堆人感嘆生命之浪費自我譴責,從而通過所謂使你覺醒的幌子來掙錢,課程上完了希望你能把它推薦給你最親密的人,當時會上這課就是我媽推的。上課的時候我的腦海裏除了罵傻比就是在罵傻比的路上,但因為錢交了,而且教官老pua套路在思維維度上超越了年少的我,最後還是忍著把課上了下來。在其中人類的集體反智行為表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有次課上我直接對老師說你這根戒毒面談會沒啥區別,他立馬讓我離開不要在上課了,我氣得不行,旁邊的人向我投以觀察異類的眼光同時又在勸說哎呀別走了,試圖將我同化。最終我還是妥協了,下課前十分鐘老師放音樂讓大家跳舞釋放情緒,他們忽然跟瘋子似的默契像是一家人,把我舉起來扒我的衣服脫到只剩下內褲,單純圖開心,人太多勁太大根本無從反抗。從那之後,我深信很久人和猴子沒區別都是智障,在面對老媽時心情也極為復雜,舍棄了和她溝通的意願。這件事至今印象很深,只是還好我自身比較善於以諷刺調解心理矛盾,罵罵猴子也就過去了。集體抱團的榮譽感與力量感確實有點烏合之眾內味兒,但現在也才理解到其實他們沒有惡意,情緒表達本身並沒錯,只是被人操縱了。人只有在對自己刨根問底後,才能在面對和自己不同意識的異端時保持尊重心態,做人就是如此的辛苦,社會環境怎麽可能憑空變好,都tm得靠自省。
以前覺得畫畫是生命的主線,現在不覺得了,現在更像是一根憑以依賴的拐杖,支撐著肉體生命的重擔,平時做復健時會有意識地暫時舍棄它,看看自己能夠走多遠,等自我透支時再重新將它拾起。延伸感受的話,藝術創作算是一片精神與行動交織的凈土,它必須為生活中不得不妥協的意誌吶喊,須徹底地不容置疑地延伸自我,才可維持人格完整樹立自身的存在價值。人類社會內壓抑的人性沖突,必然會以某種形式外顯,演化出五花八門且復雜的性格,藝術如同橋梁,人們通過磨練技巧嘗試較為精準地總結出彼岸抽象的訊息,指向模糊不清卻真實存在的真理,幫你勾住崖壁以防精神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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