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是海

這幾天也許是因為臨考,又開始不自覺地在半夜渾身出著冷汗,些許慌忙地看一看時間,然後再掀開被子,直到渾身變冷。
什麽也記不住,只能迷迷糊糊地記得——
一片海,一片大的出奇的海。
不完全發生在海邊,我依稀記得我對著一個女人說:“窗外下雪的時候,我看見你在臺階上蹲著,你的樣子,真的很漂亮。”
那女人微微地對著我笑,我卻記不清她的臉了。
杭州的確是下雪了,那一個晚上天就像被切開了一個大口子一樣,所有開心的,難過的,甚至是吵鬧的風,都從窗戶那邊猛烈的撞過去,然後消失在樓道的另一側。我站在圍欄邊上,嘗試去打量雪花的大小,但是偶爾才能看見風往我身上沖,帶來星星點點的幾片。
很小,小的像煙灰一樣,砸到墻上就變成了水,砸到我身上就變成一塊印記,深黑色的。
在此之前,我還打量了一顆樹,此時此刻,那種很久一次才有的陌生感在一瞬間浮現了出來。樹上的葉子就像白鳥的羽毛那樣,在風中以一種接近光滑的平面的姿態,迎接著變幻莫測的風。
把樹比做大地的翅膀,未免也太小,但是實在是想不到能比喻成什麽了,至少現在看來,樹都不像棵樹。
這一次,大概是手最疼的一次,我一個人走在學校的過道裏,赤手拎著這個星期要負責的垃圾。看著西邊的圓月壓在南山的林子上,東邊的朝霞卻永遠也穿透不過來。
“要原諒愛、紀律和榮譽……”我在大風中背誦著這首我最喜歡的詩,感覺眼睛像是吃下了一團火那樣的熾熱。
在海邊,那個孩子,邀請我和他一起從這個山崖上跳下去。我拒絕了他,轉身走下山,然後看到積著一灘水的窪地,裏面有黃色的草生長著。
我擡起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海了。
“怎麽又是海。”這是我醒來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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