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

我不害怕分別,每次分別都是一次重生。
你說得對,他並沒有比你強在哪裏,感情這種東西是無法比較的,只不過在適當的時機,他出現,撫慰我的焦慮,撫慰我的抑郁,撫平我想要傷害自己的沖動。
去年3月,我瘋了似的拿剪刀紮向我的手臂,可能是力道不夠大,可能是剪刀頓了,可能是生本能作祟,只破了一層皮。我調節好,然後又崩塌,如此反復,我點著煙在深夜起舞。
他講大道理,他會讓我好好愛自己,他會讓我收到騷擾時勇敢反抗,他要我勇敢。
他會無盡的甜言蜜語,我也知道,或許有一天他會離開我,像我離開你那樣。
but I will always stay gold.
正如別人的誇獎都太過片面,你要知道你是誰,又是什麽貨色。
我是一個表面光鮮又強勢,實則缺乏安全感的人,通過讓自己剝離或反復確認,來確保這段感情的安全感。
我曾死過,但沒完全活。每死一次,就好像心中被置換了一塊。換到最後,只能勉強找到自己的影子。
女人在嫁人時就已經換了社會角色,在哺育子女時又放棄了自我。她放棄了曾經的夢想與天真爛漫,放棄了跳脫出去的機會,接納了瑣碎與平凡。很偉大,但通常被視作理所當然,這不對。
我理解母親的痛苦,所以我希望她活的開心,並幸福。
小學的時候,母親生病,而我怯懦的不敢與人交流,她照顧不了自己,更照顧不了我。最後壯著膽子,去樓下買了兩個茄子陷的包子。即便這樣,母親也總是誇我,生病的時候會照顧人,會給她買包子吃。印象裏,母親總是伴我左右的,因為父親忙,所以總是疏忽,但是從另一種視角來說,父親並沒有錯,他在承擔另一種責任,社會的剝離,讓他不得不缺位,也不懂怎麽照顧母親的心情。而我,愛他們還太少太少。
我印象裏母親是鬧過自殺的,摔碎了一個粉花白瓷碗,把自己鎖在書房裏,最後還是父親從窗戶翻進去才算告了一段落。其實那天,母親把所有的碗碟都打碎了,細碎的碗碟鋪了一地,廚房裏踏不進去。
還有一次,母親拉著我攔了一輛出租車要帶我走,父親就在與她爭執,出租車師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我要被拉去哪裏。萬幸,最後還是回家了的。
父親清高,又有能力,不太會來事,在晉升上沒少讓人穿小鞋。母親漂亮溫柔,體諒父親,沒少在工作上因父親而受排擠。我相信母親也是因為我爸的才華與清高才與他在一起。年少的浪漫可以掐出水來,時間長了就起了一層細密的皮。
印象裏父親事業心很重,只不過被磨得失了顏色,年輕氣盛時,因為沒有順利晉升,還幹過點窗簾這種事。清高的心,怎麽能低下頭顱。即便表面低下了,只不過說服自己換了陣地,繼續耕耘罷了。他介意的,他不說。
到頭來,我媽還是渴望父親能一直站在她這邊,可父親做不到,我不知道是不懂還是不想懂,其中盤根錯節的思緒,我讀不了。
母親那天跟我說,她沒有朋友,心裏一緊,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回歸家庭後,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互相緊緊牽扯,到頭來,沒有精力過自己的生活。
我鼓勵她出去走走,不管結局如何,我都鼓勵她多出去走走。
一路走來,我見證家裏的興衰,人情冷暖。看到婆媳問題,看到重男輕女,看到人心不古,看到磨得不再光亮的愛情。
我愛的太淺,又愛的太少,我的自以為是,會無形的傷害她。還是要多說愛啊,因為我愛你,所以一切我都可以接納。我只希望我愛的人幸福。
年輕的時候,父親會在晨曦打過的門把手上掛上送給母親的豆漿油條。會在畫室裏教母親如何畫素描,會在大雨滂沱的夜晚跟母親看完劇趟水回宿舍,會在長城上將她的美麗定格。而現在,母親還是渴望浪漫,父親卻給不起了。
是歲月打磨了心境,還是人變了。
誰都未曾在歲月中幸免於難,我只希望慢一點,stay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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