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烈司托厄

親愛的小阿烈司托厄:
我聽到憤怒在鳴響,懸崖邊。它的聲音沿著浚壑的邊緣攀附,步伐起起落落,若豹的爪。擲地無聲,逼近時,卻足以令椎體被空氣劇烈的震動刺入。龐大洶湧的聲浪將我試探的頭給吞沒了,細碎的發絲自下而上飛起,像水螅的刺絲。
深淵裏沒有眼睛臨時著過往之人。我只看到了不見底的憤怒在黑暗中浮現,水一般,平靜和平靜的盡頭之後是一張虛脫的臉。想要捧起,飲盡。苦澀,辛辣。我不得不吞下,努力讓酸堿系統和它相調和。
這裏的懸崖下有很多人失足跌入,因為每個人都在為能一瞥痛苦和憤怒的真容而歇斯底裏。夜裏有一些死人的嘴,長在了谷底盛放的玫瑰裏。憤怒沒有得到安息,魂魄張口,為了曾經不幸的生命爭吵攀比得天花亂墜。雪白的蛛網吊在搖搖欲墜的絮語字句邊,肉眼可見的破洞太深所以什麽蒼蠅也沒接住。這些骨骸都要腐爛掉的老家夥在用詞匯,互相編織著蛛網,想要把什麽接住了,想要把什麽困住了。觀察它掙紮求生的樣子,那顆肋骨環護下早已不存在的心臟才會興奮。最後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了,口幹舌燥了,在花謝之時。
小阿烈司托厄,我實在是什麽也不明白。人們到底為何憤怒呢?
因為憤怒所以被人喜歡了,因為憤怒所以被人關照了。立足於此的所有人都有過一些深淺不一的傷疤。我的問候就是告別,我的到來就是消逝,我年紀輕輕正在死去。
我以相當殘忍的方式鞭撻著自己向前匍匐,以憤怒,終於感到了些許疲累。
這裏將是我的墳塋嗎?我的歸處?憤怒、惶恐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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